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鄧啟耀:光的折射

2016年12月7日

本地年輕藝術家鄧啟耀的創作一直圍繞日常生活,這次個展「From 4am to 10pm」以光線為本體,思考城市生活與大自然的關係。10件近兩年間創作的作品包含不同元素,除了在2014年個展中混合傳統水畫技法和錄像、以單一的樹為主題的作品,還有混合聲音、光影、混合媒介裝置等的新作,帶領觀眾發現日常的美。

展覽由郭瑛策展,是K11 Art Foundation (KAF) 「既遠且近」系列的第四個、亦是最後一個展覽。

 

能解釋一下「From 4am to 10pm」的概念嗎?

郭:這次展覽的基調是四張畫在絹上的水墨舊作,畫的是樹,阿耀沒用傳統的中國水墨畫手法來表達,卻以每棵樹來代表一個特定的地方、人物、故事、時間。這四件由水墨絹本、燈管和聲音彩色錄像的作品既是藝術品,亦與藝術家的生活息息相關。

鄧:展覽主題來自作品《由早上4點至晚上10點》。去年我在威尼斯做展覽實習七個多星期,大家都說外國的天空特別大、特別藍,這是真的。展覽實習的工作不忙碌,大部份時間我都坐在窗邊看天,後來開始拍天空,由早上4點分階段拍到晚上10點,再濃縮成30分鐘的錄像。如果觀眾站著看,大概不會察覺到天色的轉變,但若走開了一會再看,就能看到變化。

郭:可以說這件作品既為這展覽提供很抽象的時間性,亦帶來光源和顏色。阿耀的作品很生活化,每件創作都是他自己經歷過的,這名稱與時間、日常生活的規律這主題很配合,加上早上4點至晚上10點正是人和大自然最活躍的時候,用這個名字正好。

 

可以《由早上4點至晚上10點》是展覽的主要作品嗎?

鄧:我會說是展覽的前序。每個展覽都有「鎖匙」,這把鎖匙為觀眾開啟展覽、帶領觀眾去閱讀。到底如何能在時間上理解這個展覽,而又如何透過這個時間上的活動來看。包括《由早上4點至晚上10點》,和那四張畫樹的水墨絹本,它們都以地方名命名,《長發邨》、《大河道》等,畫的就是那個地方獨有的一棵樹。每件作品都和生活有關,並都在早上4點至晚上10點間發生。於是我們把這個作品放在門口,觀眾一進來就看到光線,然能慢慢再體會其他作品。

 

展覽有給觀眾的特定訊息嗎?

鄧:我沒有特別想。

郭:我想是有的。作品用了傳統山水畫的技法,並無取巧,用了那麼多工夫,理應希望集中光線,讓觀眾仔細欣賞藝術家的技巧和心思吧。這些作品的裝置及其他媒體元素亦是非常重要的部份,既是與傳統山水畫的分野,亦是他的個人經歷。他總在思考都市人生活和大自然間和諧及不和諧的地方。雖然他沒有直接說出來,但你細心去看時自能體會。這是我們的共同經驗。

既有了這個訊息,我就更相信這些不同的創作媒體和技法能和諧共存,因為生活有很多不協調、不和諧的地方,都是經歷,都是日常,而非處理不當才會出現。

 

光線是你的作品中很重要的元素吧。

鄧:小時候上學時總要在操場上站立,我總在發呆看天空。當你非常集中地凝望甚麼時,便成為冥想。小時候不知道,只覺得看著天空很舒服,但上課時看著課室內的光線,又覺得很不舒服。舒服與不舒服之間,是自己的感官決定了光線的質地。

在我的作品中,光代表時間。而chi art space有一個特點:沒有窗。錄像中的光來自天空的顏色,但當我投射出來時,光已經變成人工的。其他光源來自光管,也是人工的,靈感是中國的庭園山水,在晚間他們會把藍色光打在水池底、紅色光打在石頭上。這種光正是郭瑛剛剛說的協調和不協調、突兀和不突兀、舒服和不舒服。

這五、六年間創作時都嘗試用光來反映這些衝突,尤其是時間上的衝突。即是光流動得很慢,但轉眼就過。那四張畫樹的水墨絹本我特別用光管,而非一般的射燈,就是要突出其中的衝突——人總是按自己的喜好,把哪怕不協調、突兀的東西加入去。好或不好,沒有定論;舒服與否,就很個人。

 

chi art space這個沒有天然光線的展覽空間可有賦予你的作品一個層次,或更能突顯那衝突感?

鄧:可以這樣說。我們真的很想有一個能看到外面的窗,才算是真正完成,完全表達我們想說的。但如同你說的,當然是多一個層次——在這麼密封的空間,黑頂白牆。

郭:我們剛開始常說,真的有自然光就好。克服這個問題,對我們而言是挑戰。反過來說,這樣的展覽空間收窄了我們的處理手法。把展覽作為整體來看,展示這組作品的方法和以前很不一樣,自有它獨特之處。

鄧:我很認同。我一直覺得要把展覽作為整體來看,而非把一件一件作品分割開來,這就和買菜買生果沒分別。而且作品和作品之間一定要互相呼應,不然的話,倒不如直接劃一間房出來吧,把它隔起來。把展覽作為整體來看,應該能看得舒服,亦是看展覽應有的方法。

Source: https://www.cobosocial.com/dossiers/frank-tang-from-4am-to-10pm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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